第(2/3)页 他不再看眼前这些面目可憎的士绅,反而缓缓抬起头,望向南京城上空那一片铅灰色的、沉重低垂的雨云。 冰凉的雨丝斜斜落下,打在他的脸上。他伸手拂去脸上的雨水,微微蹙着眉,仿佛真的在权衡。 申用懋见他似乎有所忌惮,心中暗喜——这阉人终于怕了!他毕竟不是无所顾忌,他也怕南京真的大乱,怕无法向皇帝交代! 趁热打铁,申用懋立刻深吸一口气,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较为“恳切”的神情,语气也放软了许多, “我等今日前来,绝非蓄意与朝廷作对,实是一片赤诚,为大明江山的安稳着想,也为公公您的处境考虑啊!只要公公肯体谅下情,答应暂缓新政推行,并以此地实情上奏天听,陈明利害,老朽敢担保,在场众人立刻散去,绝不再生事端。 并且,南京城内外一切秩序,粮运漕务,市面供应,皆可恢复如常,甚至……我等亦可襄助公公,妥为办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,以为‘新政’之补充,如何?” 魏忠贤缓缓低下头,目光却越过徐肇惠,再次落在了人群中的程碚身上。“程公子,你腊月里离家,至今已有多少时日了?” 程碚一怔,不明所以:“晚生腊月初十离家,至今已有十三日。” “十三日。”魏忠贤喃喃重复,忽然笑了,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,“程公子离家十三日,可曾收到家书?” 程碚心中不祥之感越来越浓,强自镇定:“旅途辗转,风霜雨雪,邮驿不便,至今……未曾收到家书。” “哦,原来如此。”魏忠贤轻轻“哦”了一声,随即竟叹了口气,叹息声中蕴含着几分深切的“同情”,“那就……难怪了。”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,没头没尾,不仅程碚莫名其妙,连徐肇惠、申用懋等人都是一头雾水,面面相觑,不知这阉人葫芦里又卖什么药。 程碚脸色已然有些发白,忍不住追问道:“魏公公……此言何意?还请……明示!” 魏忠贤却不再看他,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。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,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: “申老先生方才说,只要咱家答应暂缓新政,上奏陈情,你们便立刻散去,并保证南京城秩序井然,一切如常?” 第(2/3)页